文學班上周一結束,寫幾句。
因每課開始時都講明,不必因為作品是我所選,或者是什麼經典,就必然要覺得好,迫自己喜歡,可即管批評。同學W很有趣,印象中是由Yeats、到Joyce、到Bowen、到Beckett、到最後的Claire Keegan作品,都有如此如彼的不滿,每次開口讚兩句之後,就會語氣有點奄尖地彈這段其實不用這樣寫,那段又有點多餘,怎樣怎樣寫會好一點,我覺得很有趣。所以我最後建議他,之後讀文學不妨拿著塗改液,邊讀、邊刪、邊修理,應該會很好玩。
經驗最有趣是Elizabeth Bowen “Demon Lover”的一課。讀完,本有同學覺得這故事不怎樣、把人的記憶寫得太零碎和淺薄,慢慢卻被覺得好的同學說服而改觀,反覺得那樣可能才是寫創傷經歷恰當的方法——太痛苦,講都不想講,記也無法記,講來講去都是一鱗半爪,且總是疑神疑鬼。這種討論和想法修正,也是一班人讀書的樂趣,連帶曾引出一個問題:是任何作品這樣一班人圍讀,都比一個人讀豐富嗎?
有同學不喜歡Seamus Heaney 晚年的詩(課上選了Uncoupled和Human Chain),覺得所有東西都壓平了似的,不及第一本詩集Death of a Naturalist那樣有趣;更多同學不喜歡最後Claire Keegan的"Walk the Blue Fields”,覺得有些設計太功能性、太刻板。但我覺得寫主角神父因工作到酒店主持婚禮,卻在廁所被醉酒佬嘲笑的一幕幾好(貼在comment),而其實本來係諗,由第一堂Joyce “Sisters”的那個神父,到這個神父過了近百年,待遇之不同也見社會變遷,放一頭一尾好似好完整、好有安排咁樣。
雖然有時自覺講得不太好,但開了這班我是很高興的。文學班2022將會繼續,新班題目已定,如無意外一月公佈,一如已往,會先給patreon朋友同舊學生報名,有緣下年見。
圖:ACO一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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